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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青年怒气冲冲地向面前盘坐的高人吼着。

 

这故事得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有多久?不知道。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被记住,不是每一座墓碑都会不朽,不是每个人流淌的鲜血都会有价值。

 

白衣老者面向怒火冲冲的青年,淡淡地说:“教你排兵布阵不是真心希望你上战场,教你武门绝学亦非让你建功立业。男儿之志未必是报效国家,既如此,又何必执拗于从军。”

 

青年的怒火,仿佛烧得更旺一些,响遏行云之声,震惊了四野:“无国何有家,我不会像您一样老死在这山野,空负一身抱负,满腔热血。既然不去战场捍卫国家,学那排兵布阵做甚,既然不能上阵杀敌,学那武艺为何?子民不以国家为重,不捍卫祖国山河,便只能任人践踏。我既生在乱世,便应当当一回枭雄。国法难行,我便让他行。杀一是为罪,屠万既为雄,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您不必再劝我,我必当从军。”

 

白衣老者老泪流淌:“但愿你不会为今日决定后悔,留你一束青丝与我吧,至少给我留个念想!你当知道这天下的事,不是你一人能左右。历史的涌流,不会因为你一人而滞留,一切有也无,无也为有。去吧!”

 

青年壮志酬:“您多保重,就此告辞。”磕了三个响头,青年收拾包袱,大步向前。

 

春暖花开,一年又一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没有人知道青年会不会回来,他是葬身于天地的哪一处,还是容身伫立于天地一方,又有谁知道。有谁会记得一个无名之卒?

 

是了,流血了、牺牲了、然后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老者清楚,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老者的眼里没有泪,也没有怨。对于老者来说,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儿子已经死了,可他却不愿意为儿子立一个衣冠冢。是因为他心里还不相信儿子死了吗?

 

世界上最嘲笑的事情,老者经历了。他曾经也是一位百战将军,也曾在沙场上淌血,他的刀亦屠尽了敌人,饮满了鲜血。是啊,像魔咒一样。老者祖祖辈辈都战死沙场,老者活下来了。他想着,对,他有着一份私心。一份天下父母的私心,他想着儿子能活着,他也曾想将儿子像平民一样养着,可又舍不得这一身的武艺与谋略,那他就当知道这是儿子的必经之路,用鲜血去喂养祖国的每一寸土地,这是使命。

 

他有点恨自己,到底是恨自己将儿子送上战场,还是恨自己不愿让儿子上战场?是啊,他也如儿子一样,志在报国,抗击鞑虏保卫国家。他舒了一口气,高呼:“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十年后,青年回来了,子承父志。留给他的是一座孤冢,他跪在父亲墓前热泪盈眶:“儿子已经回来了,儿子做到了,儿子守卫了祖国的山河,没有辜负父亲的培养。”

 

不是每个人都会被记住,不是每一座墓碑都会不朽,更不是每一个人流淌过的鲜血都会有价值。但是,每个人都愿意为国家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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