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喧
不知何时起,天地间便已经氤氲了秋的气息。秋风沙沙地送走了夏日,在落叶纷飞中迎来了独属于秋日的喧嚣。鸟儿们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秋风中吹得恍惚,在一声声啼鸣中兀地随着天边秋云流动,向着我们所不知的另一个秋之国度逐渐远行。那池边惊起的点点落叶,微黄地与这个清冷时节多么般配。仿佛万物都褪去了生机的色调,独留这一片天地孤寂于此。
清早骑行赶课,寒露打湿手掌,冷风呼呼吹过,指头被冻成胡萝卜。湖南的十一月是这样的,清晨的阳光并不温暖,灿烂得有点徒然。深秋的低温,偶然几场绵绵阴雨,总给人留下清冷内敛的印象。于是提到秋季,离别呵,孤寂呵,但这样难免有些低气压了——秋天并不总是这样安静。
又是一个雨天的下午,与同伴顶着寒风艰难回寝的路上。冷雨冷风,阴沉沉的天气,我们临时起意,想去小堕温暖一下。这条小街还是这样喧嚣热闹:单门面的甜品小店里,冰麻薯仍是热销;烤鸡腿的小摊,烧烤依旧一轮又一轮地烘烤翻转;炒粉铺子的老板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了,豆芽和包菜被翻炒着,热腾腾的烟雾裹挟着辣椒的辛香,又激起摊前食客喷嚏声此起彼伏。我们排着队觅食,听关东煮里的团子咕嘟咕嘟。一辆小电驴呼啸而过,后座女生撑起的伞被吹翻过去,她们狼狈地大笑着,笑声融进了和这条小街。
小堕街上的人们拎着吃食,心满意足地各自离去。正如汪老先生所言:“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想起小时候学的文章中说,“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像小姑娘,像健壮的青年。”可惜我却一直没能感受到春天的那份朝气,相较于那绵绵的春雨,我更爱那静谧又明朗的秋夜—单单望着那轮月亮就足以消解沉甸甸的思念。
但秋天的夜,也不都属于静谧。开幕式那一夜带着凉意,音乐旋律舞动着,应援灯光斑斓着。无人机群闪着灯光飞到半空中,慢慢的开始变换队形。台下人的眼睛里映照着五彩的灯光,有人拿出手机记录却仍在感叹摄像头记录不了眼睛欣赏到的美丽。旗手举着旗子在田径场上奔跑,广播里念着一个个学院的名字,运动员举着应援物走方阵,看台上的欢呼声,晃动的闪光灯,一齐将这秋夜的躁动推向高潮。生命在于律动,秋天一反静水流深的常态,在此刻,青春奔放,肆意张扬。
秋不总是凄冷与萧瑟,带来的也只不是突如其来的寒意,那些深埋在雨夜与落叶之下的况味与静静的秋的喧闹,等待着人去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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