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随笔

林惊见鹿

火红的骄阳打开了热量的阀门,不断向外喷涌着令人咂舌的蒸汽。日照之处,无一不显示出流失水分后的疲态,唯独那些耳鬓厮磨的树木,毕毕剥剥,嬉闹着享受着这大自然的馈赠。

沉重的行李箱把我游离的思想拖到手心,我摆摆手轻蔑一笑,如此困难如蝼蚁挠痒,咬咬牙迎接新的篇章吧。于是乎,在原计划的安排下,我独自冷静地处理了一系列的麻烦,在抵达学校的那个夜晚,阳光的味道爬满了整个被窝,清水褪去了疲惫与焦躁,朋友间的互报平安都让我轻松从容。

新学期的节奏已在我内心烙下鲜明的印记,也许起床的第一件事也可以不是睁眼,而是和我的老朋友“早读”见面。此时,不由得浮现入脑海的是曾经令我辗转反侧的敏感揣测和莫名自卑,以及因不在乎大局而得过且过所造成的不尽人如意的种种,使我笼罩在灰暗里,怎么也找不到光亮。原来,怕羞逃避的小鹿,总有一天要离开妈妈的庇护,独自去“觅食”。想必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象征自己的动物,从前是兔子,将来又有谁知道,会是一只雄鹰呢。所以,我那天预判因办理牌照需要克服对权威的恐惧时,第一反应是提前规划和出色解决时,我便知道,我长期和“自我”的心里抗争终于有了结果。

空中的白幕被一位从树丛里飘来的神秘画家指染,蓝一块,粉一块,一会儿又好似表露出微醺下燥人的气色。在这个学校街道人群熙攘的下午,我手机里正播放着日暮与晚霞之类的歌曲。尽管天色完全暗沉下来,气氛依旧不减酷热。从图书馆走到体育馆,再往前走就是人潮如海的八区宿舍了,我从此地折返,发现一群又一群人喘着粗气,往十字路口聚集,心里正疑惑,难不成是在举办什么宣传活动,若如此,这样的敬业精神倒也称得上是未雨绸缪了。正当我实在难以压制心中的疑惑时,“2.2公里!”一个浑厚又响亮的声音吐出,我才恍然大悟。一项有组织有纪律的夜跑行动就这样在空调房炙手可热的时期展开了。

至于我为何要对这件事情如此修饰,那便源于我曾经对安然躺平,因没有知己相随而跟风得意的懊悔了。精神的独立就好像时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它高悬于上方,即使我目不斜视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在我佯装坚强、无所畏惧的时候,其实内心早已被藏匿的愤懑折磨得千疮百孔。从我迈出自主的那一步而不言其他的时刻开始,我好像能感受到不必在乎别人言论和看法的那种,从心底里体味到的,舒畅与甘霖了。

此后我又独立走向充满着新鲜扉页的纸浆气息的图书馆,即使言过其实,不过那弥漫在童年时期课桌上的恣意的味道,好像此刻正把我笼罩、包围。原来我一直在书写人生这本书,添加的那些注解和旁白,是我经历过痛苦和失意,曲折和悔恨才打磨出的“超我”的存在。

蓦地,我从几净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名为《白鹿原》的书,“一只雪白的神鹿,柔弱无骨,欢欢蹦蹦,舞之蹈之,从南山飘逸而出,在开阔的原野上恣意嬉戏。”,“所过之处,万木繁荣,禾苗茁壮,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窗外树丛熙熙攘攘,婆娑舞动。我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风卷残云,月华初上,我整理好物什,在月练尚且不能普照四周夜境之时,我仿佛手怀璞玉,在神秘的林野,瞥见一只皎白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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