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清秋有所寄
尽管在学校已经待了两年,依然会为这变幻的天气而惊叹。分明是38度艳阳高照的日子,第二天就逼得人穿起了秋天的外套。经过几日骤然的降温,今日终于是见到阳光了。
树叶因阳光的照射而闪烁着光芒,这大概是硬叶木种吧。于是走着,思绪又飞到了地理课堂。很小的时候,看到其他地方秋天的图片,那些落叶就像大自然打翻了调色盘,是我难以形容的美。可是我所在的地方,即使是冬天,树叶也是绿的。后来等稍稍掌握了些知识,才知道亚热带地区是很难见到那些五彩斑斓的落叶的。到了中学阶段,我甚至知道了常绿林的不同种类……
这样清闲天气又好的日子是不常有的。第九教学楼旁边的合欢似乎是被修剪了一些,躺在椅子上,竟看不到遮蔽天日的枝叶了。闭上眼睛,就想起了盛夏,阳光明媚,合欢的枝条在天空中仿佛是随意勾勒的线条。蓝与绿的碰撞,其中绽放着,星星点点的火红的合欢。我靠在亭子旁边读诗。到了八九月,荷花开得热烈。我从小径间经过,便会想起2017年夏天有个同学为了纪念彼此就此分离抄写的诗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仿佛离别的心绪就随着芙蕖的盛开而变得绚烂。想来寒来暑往多少春秋,后来真的再没见过。
要去上晚课的时候,走在知行楼旁边,周遭都昏昏的,我想着今天晚上该干些什么。攸然头顶一亮——我第一次感受到路灯突地亮起来的惊喜。一下子周围都清晰了。那种心情就好像是被鲜花砸中,欣喜与无措并存。
最近好像是很忙碌的。没有看书,没有读诗,整个人像是水池里的浮萍,焦躁着。当月亮悬挂在夜空的时候,我走在路上。簌簌的风声吹开衣襟,很奇妙地想到了韦应物的那一首诗:怀君属秋夜,散步咏凉天。山空松子落,幽人应未眠。我抬头望向那明月,它曾经照耀过许多人。于是我开始怀念,会不会也有一个人,和我一样,在另一片天空里感受着月光的照拂。又或许,在某片不知名的山林里,有一枚松子掉落,然后隐秘地牵连起了两个人的因缘;或许呢,就勾起了某个人内心角落不为人知的思念。
想起某个作家说过,上帝每造出一只椋鸟,就造出一段旋律,和它灵魂的形状完全一致。藏在世间某处,让这鸟去寻找。于是鸟儿终日乱唱,一旦这段旋律被它偶然唱出,椋鸟的形体就会立刻化为灰烬,而它的灵魂就钻进那旋律里,再也不出来了。所以我又开始思考,或许每个人都是那一只鸟儿,为了寻找生命的终极意义,不断奔波,跋山涉水。形体的消亡不代表消失,而代表永恒。大抵那枚松子的掉落正预示着这些……
不知不觉间,路程就走了一大半。我裹紧了衣服,想着明天若还是个好天气,我一定要放下一切杂念,去亭子旁好好地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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